眞帆

【御泽】bless me, my sorrow_01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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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年的8月,甲子园的比赛依旧火热,天空有些阴暗,灰蒙蒙的云雾压在头顶上,即降不降的雨带来的是压抑的低气压和烦人的湿度,场上身穿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队服的是叫不上名字的后辈,留着和尚头的二年级王牌和矮小却敦实的捕手兼四棒,瘦瘦高高皮肤黝黑的游击手和低调认真的二垒手,这一年的青道打着和曾经的他们完全不同的棒球来到了甲子园,却用着相同的队呼以相同的姿态君临球场,落合监督狡黠的目光,和以往没什么不同。


就算是青道也不会因为我们毕业了就改变什么吧。


三垒方向的看台上,职棒选手泽村荣纯压低了帽檐,看着场上的一切莫名的烦躁起来,这是自己毕业后青道时隔四年的甲子园,得知这一消息后OB们奔走相告,青道的应援区里有留给他们这届上回甲子园出场队员的位置,特别是正在职棒活跃的泽村,后辈们应该很期待能在自己方的看台上看到他吧……


而他却拒绝了仓持的邀请,独自坐在了一个根本看不清投手的脸的地方,也许只是想知道,自己三年级时的甲子园,御幸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投手丘上的自己的。



毕业后的御幸,面对多个职业球团的发掘却放弃了提出选秀志愿,一个人一声不吭的去了美国,要去挑战大联盟,仓持前辈是这么说的,也许要从小联盟开始了啊,还有很多年辛苦的路要走呢,一向嬉笑的前辈对挚友的选择感慨万分,却没有任何非难。


泽村却成了无法接受的那一个。他不懂御幸为什么急着去大联盟,明明先进日本职棒,再申请入札就好了,所有所有凭泽村的脑子能够想到的前辈们都是这么做的,然而御幸就像被什么追赶着似的,离开了他的世界。


所有的暧昧和含混不清的告白,隔在护具后的约定和紧握着棒球的承诺,那一刻都成了让泽村更加痛苦枷锁,随着时间流逝而嵌进骨肉,无法解开又无法挣脱,伤口从中心开始越扩越大,化做大片的脓疮,直到覆盖全部身体,疼到了麻木,麻木到了成为习惯,习惯一样的傻傻等着。


高三最后的夏天,最后的甲子园最后的投手丘,那人最后的笑容,混进鼎沸的人声中一纵即逝,短暂到除了泽村外没有人注意到,所有队友都说那是少年心中所思的幻影,但泽村却十分确信,御幸来过,没有缘由的,只是如此确信着。


然后他想起了很久之前,在机场海关口的那个吻,飘渺而真实的,御幸的唇。



* * *

在繁忙的赛季里分胡思乱想对绝不是件聪明事,即使泽村脑子再笨这点常识还是有的,御幸离开后第五年的甲子园成了一个夏天里一个突然造访的噩梦,梦醒了,生活还在继续。


就这样平安渡过了这一年的赛季,进入休整期后,泽村迎来了意料中的仓持的突然造访,正如他们都毕业后的每个夏天一样,除了抱怨泽村甲子园观战的爽约,从对他比赛表现的评价,到社会人球队的近况,上到东前辈,下到光舟,仓持八卦尽了每一个青道队员的无聊琐事,唯有那个对他们俩来说曾经最为亲近的名字,如同没有存在过一般不着痕迹。


“呐,以前就想问了……前辈,果然对御幸一也的事情绝口不提呢。”


大大的咧起嘴角,装作已经释怀的样子。


“…………”


却哭了出来。


“我只是不懂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

“他就这样消失了……”


为什么只有他抛弃了所有过去……


我却因此无法前进。


仓持看着在自己面前彻底崩溃的后辈,欲言又止,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,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背,这个能让濒临绝望的队友振作起来的人,他一直在充当别人的太阳,从不曾从别人那里需求过一点光芒,在他恐惧害怕止步不前时能够拯救他的那人已经不在。


仓持曾经在内外野间看了他们两年,看这样彼此依存的两人靠一颗小小的球感受着对方的全部存在,而这一次,泽村投出的球,却没能投入御幸的手套,没能落地也没有打者击球,只是孤独的,飞了5年之久。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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